10月3日乘客车下乡,由于下车后距家仍有10里地,客车行至半路时打电话给二姐和母亲,请各送一辆电瓶车接我们。下车后看见父亲和二姐正在路边等。我接过二姐的车,把带回家的行理顺进车前的架上,父亲坐在后座。
妻与二姐立在路边说着闲话,女儿跨在车上等(二姐家在公路旁,车给我们后走回去),我转脸看着。这时一位六十多岁的大妈骑着电瓶车顺着公路自南而来,到路口突然右拐向东。在路口处,有一低洼,正积着雨水。大妈拐急了,前轮一下子扎进水坑里,下意识地把车把向右一歪,人和车失去了平衡:人左膝跪入水里,车向外侧滑去,正好滑到妻身后,妻赶紧转身把车扶起。路边收购站的一位帮工跑过来小心地搀起大妈。大妈嘴里念叨着:“前面这两个女的个个像木桩,站着不动!”人一瘸一拐地来推车。
好心的帮工朝父亲直挤眼,大声说“你们怎么还不走啊,人家要走路!”。我心领神会,喊妻:“不早了,赶紧回吧!”妻不解,问那位大妈和男的说了些什么(妻非大丰本地人,大丰方言听不太懂),我怎么突然叫她走。我说明缘由,妻不屑:“不至于吧,你们这些人太恶俗了吧,把人看得太坏!”我笑笑,没说什么。
8日早我像往常一样外出晨跑,6点半回家。刚进门,发现妻在看网络,而女儿正呼呼大睡。“丫头几点辅导啊,快7点了。”妻一脸茫然:“辅导?丫头没说啊,我问一下。”一问才知道是七点一刻,只剩20多分钟了。“丫头,快起来!”我大声吆喝着,女儿才睡眼惺忪地起来。
辅导点离家仅一里,平日女儿是走过去的,只需七八分钟,当天时间紧迫,女儿决定骑电瓶车。临行时我再三叮嘱:“慢点开,买好早餐在路边吃好再走,时间够呢。如果迟到了,下课后向老师解释一下。”女儿边答应边关上了门。
10分钟后妻的手机响了。是个陌生电话,接通后那头却传来女儿的声音:“妈妈,有个女的说我撞了她,不准我走。”妻正要问女儿具体情况、碍不碍事、人在哪儿?电话已挂了。
我们立马下楼,顺着路找过去。在离辅导点不足百米的地方,看到女儿正扶着电瓶车站在路边,一个胖女人跨坐在自己车上,一只手摁住女儿车后座一只手拿着手机,满头是汗。
女儿见到我们,叫了声“妈!”泪水夺眶而出。我示意妻去安抚女儿,问那女人什么情况,女人说:“我车子开得好好的,你女儿突然撞到我,我倒在地上。她说没撞,才多大的人,就学会说谎,你们父母是怎么养的!怎么教的!”我没理会她,立即拨打110.接警的女同志说在几分钟前已有人报警了。问女儿,说刚跟路边的一位叔叔借了手机打了110.我对那女人说:“不好意思,我们刚到,具体情况不清楚。我已打了110.我女儿也打了,当时什么情况到时候你可以直接跟警察说。”女人松开了女儿的电瓶车,没吱声,继续玩手机。
一位中年男从路边店铺里走出来,问:“你们是这个小孩的家长啊,刚才是她借我手机拨打了110.你女儿太老实了,从东面正常过来,这个女的从巷子里冒出来,也不看路上有没有人,横冲直撞。发现你女儿就慌了,没反应过来,自己摔了一跤。你女儿却下车扶,没想到这个女的却讹起你女儿,非说是你女儿撞的。”我说:“兄弟,谢谢你,警察马上就要到了,到时拜托你作了证明。”“你放心,我肯定会,不然也不可能借手机给你女儿。”
这时又出来几位街坊,众口一词地证明是那个女人自己摔倒的,我女儿当时车离她好远,根本没碰到!那女人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骑着车冲到那几位街坊面前,破口大骂:“你们这些人真是睁眼说瞎话,这个……”言语不堪入耳,然后骑车扬长而去。
女儿委曲极了,伏在我肩上痛哭:“爸爸,从来没人这样骂过我!”我不停地拍着女儿背,安慰道:“别怕,爸爸妈妈都在。还有这么多好心人,你没撞,大家都看到了。邪不压正,你看她已落荒而逃了。”不一会儿警察来了,我们说明情况,警察径直走了。
陪妻一起送女儿到辅导点楼下,叮嘱女儿中午妈妈来带。中午女儿回家已恢复正常,说迟到了半小时,那半小时同学们在做练习,没讲课,后面讲课部分没耽误。妻正准备说什么,我制止了。
第二天正常上学,中午我和女儿边吃边聊,顺便说起前一天的事,女儿讲了具体经过:女儿正常自东向西行,到了巷口,那个女人从巷子里窜出来,急转向东,看到女儿车快到了,大叫一声,直冲向路边,车和人一起摔在地上。女儿也吓了一跳,连忙急刹,膝盖顶到了前挡板,好疼。看到那女人倒在地上,立即下车扶,边扶边说:“姐姐,对不起,对不起!”扶起后刚要离开,那个女人竟拉住女儿,不准走,女儿没办法,先借了那女人手机打给妻。一位男士在一旁看,女儿借来手机报了警,在等待我们过程中,那女人停地辱骂她。
我说:昨天你有两件事做得特别对——在第一时间通知了爸妈和报了警。通知爸妈,爸爸赶到后可以和你一起来面对;报警后那女人就会有所顾忌,不敢大胆妄为;辱骂时你没还击激怒对方。不过以后开车时在路口处千万要慢一点,这样就可以避免像昨天这样的不必要的麻烦和意外;不要轻易对他人说“对不起”,尤其是你没过错的情况下,昨天你一声“对不起”招致那个女人的迁怒,嫁祸于你;自己随身带手机,尽量不用对方手机,这样爸妈的个人信息对方就不会知道。警察来了,我们可以提供给警察……”
近几年来,媒体上时有报道各类“扶不起”的事件,没想在国庆期间,我们竟遇到了两次。
“扶不起”的不是人,而是人心和人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