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观《完美陌生人》记
《完美陌生人》是一部意大利电影,两周前看心理文章时才知道。搜出来看,没有配音,只有中文字幕。盯着字幕看了好几遍才弄清剧情,看来不懂外语真可怕。
欧洲诸国中,据说意大利人最像中国人,看了这部电影后深有同感,所涉故事情节好像发生在中国当下,有趣而真实。
罗科、科西莫、莱勒和佩佩四个中年男人是发小,在一个月朗星稀之夜,罗科邀请他们带着各自妻子(女友)来家中聚餐,一起观赏月食。
罗科出生于商贩人家,是名普通整形医生,妻子伊娃出生于精英阶层,父亲是名心脏外科专家,她自己现在成了一名心理医生。罗科和伊娃很早相恋成家,伊娃父亲对女儿婚姻不认可,对罗科不认同,本希望伊娃找位像自己一样的外科医生做老公。罗科与伊娃育有一女——快十七岁的女儿索非娅,月食当晚她将与一个男孩约会,父亲担心他们呆在一起会把持不住,悄悄买了避孕套放进她包里,伊娃检查女儿包时发现了避孕套,很生气,质问女儿,女儿怒言相向,向丈夫抱怨,丈夫淡然处之。
莱勒夫妇、科西莫夫妇和佩佩先后到来,寒暄一番,大家开始共进晚餐。他们刚用餐,索非娅准备出去,悄悄向爸爸要了零化钱。很晚索非娅给爸爸打电话,表示当发现爸爸为她准备避孕套时很难为情,向爸爸征求意见——男友爸妈不在家,希望她留宿,她很犹豫。罗科告诉她:“这是你人生的重要时刻,要遵循自己的内心,毕竟可能发生的不是那种明天可以向别人交谈的事,爸爸肯定不会给你好的建议......如果觉得不适合就回家,毕竟你有大把的时光和未来......”
罗科对女儿是宽容的,他也希望在婚姻中他和妻子彼此是宽容的。现在他们的婚姻出现了问题,妻子与他貌合神离,日常争论往往变成争吵,彼此不愿意妥协和缓和。直觉告诉他妻子已出轨,而那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发小科西莫,为挽救婚姻他寻求心理医生帮助,已心理咨询半年了。他告诉科西莫自己正接受心理帮助,没想到科西莫却告诉了莱勒、佩佩和自己妻子,莱勒又告诉了自己妻子。
科西莫从事过许多半途而废的职业,当下在一家出租车公司做司机。他与伊娃有染,给她买耳环。与出租车公司女调度上床致其怀孕,这位姑娘胸大人傻、满是纹身。当发小们调侃科西莫时,妻子比安卡却极力维护他。比安卡是名兽医,体态丰满,曾恐婚恐育,在科西莫甜言蜜语的攻势下,结了婚并决定要孩子。科西莫自己情感泛滥,到处沾花惹草,却容不得妻子与前任交往。
伊娃为科西莫冲昏了头,科西莫喜欢大胸女人,身材平平的她悄悄与自己父亲联系,请一位著名的整形专家为自己隆胸。而作为母亲的她与女儿关系紧张,与丈夫感情冷漠。
感情冷漠的还有莱勒、卡洛塔夫妇,莱勒正与一位女人打得火热,已好几个月没与妻子亲热过,这个女人每晚十点发张自拍给他。妻子卡洛塔也在网上与一位男子玩暧昧,月食当晚还与男子相约玩不穿内裤的游戏。
卡洛塔是家庭主妇,带着十岁儿子和六岁女儿,与婆婆关系紧张,希望婆婆呆到养老院去;嗜酒如命,半年前酒驾撞死人,为避免坐牢,莱勒顶了这桩车祸,正是因为这份愧疚感,卡洛塔即使如今婚姻不美满,仍将就着与丈夫在一起。
佩佩肥胖,是位体育老师,与妻子离异多年。他性取向为同性,正与一位叫卢西欧的男子交往,聚餐时为掩饰自己同性恋,谎称交的是位叫卢西拉的女人,因发热不能赴宴。最近学校得知他是同性恋,解雇了他,他姐姐正张落着为他找工作,已找了份到私立学校工作的机会,在某海滨城市,他不愿意去。
这些就是这四个男人和三个女人当下的生活状况,看似平淡却暗流涌动。如果故事情节就此平铺直叙,各自成篇,彼此仍处于相互隐瞒状态,没有意外和冲突,整部电影将会索然无味。但编剧却独具匠心,玩了个成人版的真话大冒险。
大家刚落座,伊娃说手机已成了人们生活中的黑匣子,里面藏着许多个人秘密。建议晚宴进行中每人把手机放在桌上,凡是来的电话、邮件和信息都公开接听或说出来。罗科立即反对,认为人是脆弱的,一旦把隐私公布出来,会伤害到自己和他人。莱勒调侃这很有趣,正像连环杀手希望自己能被发现一样。伊娃自持情人科西莫在现场,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电话或信息。单身而来的佩佩表达愿意参加,其他几位犹豫着,最后都同意了。
游戏刚开始,佩佩接到姐姐电话,问他愿不愿意去那座求职的城市,佩佩故意告诉姐姐,他要打开“扬声器”,让所有人听到他俩聊天,这是约定,姐姐听后挂断了电话。大家才晓得佩佩已被学校解雇,佩佩虽有违规之嫌,却开了个好头,后来大家收到了一系列信息、邮件和电话,暴露了各自的隐私,他们时而嬉戏、时而愤怒、时而互撕、时而无奈,剧情扑朔迷离、跌荡起伏。彼此内心的秘密变成了公开的秘密,一场本该是观赏月亮阴暗面(月食)的聚会成了展示人性阴暗面的舞台,当地球完全挡住了太阳对月亮的投射,天空出现了月全食,剧情冲突进入了高潮。
正当我惊讶于故事将如何演绎时,此时比安卡仍反锁在洗手间里(当她听到科西莫出轨女调度时,瞬间情绪失控冲进洗手间),大家无法打开,胖子佩佩撞开了门。却尴尬地发现比安卡正在安静地补妆,补完妆高雅地走近科西莫,告诉他已与妈妈通了电话,自己准备当妈妈了,在大家的错愕中飘然走出大门。这时满月西垂,科西莫追上比安卡,彼此深情地手挽着手;卡洛塔在车旁等着莱勒,莱勒与佩佩聊着足球,期待佩佩下次把女友卢西拉介绍给大家。
回家路上,科西莫接到女调度电话,比安卡抱怨这个女人又会安排丈夫出车,科西莫装着知趣地没接,与伊娃发着调情短信,却告诉比安卡正发短信感谢罗科夫妇的招待;莱勒回家后立即删掉女友发来的自拍照片,而卡洛塔熟练地穿好内裤;伊娃在大家散去后问罗科为什么制止游戏,罗科说不想知道真相,顺便赞美伊娃耳环真漂亮,告诉伊娃自己手机里没有秘密、没设密码她可以随时看;佩佩独自一人离开,当听到即时健身操提示音时,他立即下车,在寂静的夜空下,挥动着双臂,尽力地跳跃着。
当我看《完美陌生人》第三遍时才注意到罗科聚餐前穿的是件绿色衬衫,结束后仍是那件绿色衬衫,而按故事进展,他曾中途把酒溅到衬衫上,换了件白色衬衫。这预示着中间游戏部分其实并未发生,夫妻和亲密朋友间的坦诚和谅解只是编剧的一厢情愿,大家仍假装地生活着。
这部电影虽只有短短85分钟,却呈现了油腻中年男人的众生相,反映了各种社会现象:婚姻危机、青少年成长、婆媳关系、网络对人际关系的冲击、社会边缘人群的生存困境、大众对心理咨询的认知等等。
月食是一种天象,月有阴晴圆缺。
人性是一种底色,人有善恶美丑!